史丹利也来说说厥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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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看见网友谈论厥阴病，史丹利也根据自己的体会来说说自己的看法。厥阴病大概是伤寒论中最难学习的部分，因为它只有四条条文而已，分别是：

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

厥阴中风，脉微浮，为欲愈；不浮，为未愈。

厥阴病，欲解时，从丑至卯上。

厥阴病，渴欲饮水者，少少与之愈。

扣除「欲解时」一条，只剩三条真正关于临床的条文，因此可以参考的资料非常稀少，所以史丹利改采取胡老的研究方式来认识厥阴病。

胡老认为厥阴病与少阳病在病位上同属于半表半里，但病性则是一阴一阳；少阳病属于半表半里的阳证，厥阴病则属于半表半里的阴证。因此，想要弄清楚厥阴病在临床上所指为何？就必须先弄清楚少阳病。

少阳病在三阳病之中，是属于津液最不足的那一个，它的脉象是偏弦细的，因为这里只是说说看法而不是写论文，所以相关条文史丹利就不一一条列出来。

既然少阳病是属于津液不足的阳证，那属于阴证的厥阴病，其津液亏虚的情况肯定要比少阳病来得更加严重。有多严重呢？仲景说：「阴不得有汗」，这是说阴证的患者由于津液亏虚严重，身体是不容易出汗的（史丹利在这一点上深有体会，临床上的确是如此，比如慢性肾炎、慢性肝炎的患者，即使天热、气温高，都是不容易出汗）。

所以说在临床上，如果可以辨证为少阳病的患者，加上即使天热也不容易出汗，基本上这个患者就可以辨证为厥阴病。

再者，厥阴病的患者其实与太阴病的患者，在临床表现上十分类似，唯一的差异是太阴病的患者其消化道的功能要比厥阴病患者来得更差，因此津液的亏虚情况就更加明显。

二者同样都有食欲不振的问题，但厥阴病是「下之，则利不止」；而太阴病则是「自利益甚」，你不须用药下之，他自己就拉个不停。

这样一来，我们对于厥阴病的认识就更清楚了，凡是能判断为阴证，只要不出现表证的骨节疼痛，也不出现容易腹泻的患者，都能归属于厥阴病的范畴，因此厥阴证在临床中非常非常得多。

有多少呢？只要是属于会消耗津液的慢性病，一旦发展到中期之后，几乎都属于厥阴病，像上面提到的慢性肝炎、慢性肾炎，还有自体免疫疾病…等等，特别是会影响血液的生成代谢的慢性疾病。

了解了厥阴病在临床中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之后，我们来谈谈厥阴病的主方。

同学们如果有仔细研读伤寒论第29、30条的内容，就会知道仲景对于津液亏虚严重、脉象呈现出微弱的患者是如何用药恢复他的津液。仲景他用的是健胃生津法（古代没有输液，我们可以将这个方法视为古代的输液），方子是甘草干姜汤。

根据仲景治病的大原则，阴证的治疗重点是在恢复患者的津液，所以换句话说，甘草、干姜这两味药就是阴证方剂的核心。因此，可以推理出含有甘草干姜汤的方剂，基本上都可以视为是治疗阴证的方剂，比如理中汤、四逆汤…等等。

前面说过厥阴病在病位上与少阳病相同，而少阳病的方剂群为柴胡类方，综合以上的论述，我们就能推出厥阴病的主方是柴胡桂枝干姜汤，而柴胡桂枝干姜汤对于上述慢性疾病所引起的疲累感，确实有明显的改善作用，患者经常会反映比较不会觉得那么累或精神变好。

如果我们用柴胡桂枝干姜汤的组成回推厥阴病的定义，你就会发现是跟仲景对于厥阴病的定义是相吻合的。

虽然我们知道厥阴病的主方是柴胡桂枝干姜汤，但是当我们面对的慢性疾病是与血液生成代谢有密切相关的疾病的时候，柴胡桂枝干姜汤就显得力有未逮，此时必须再加上一个方子才能完善整个治疗，这个方子就是当归芍药散。

能影响血液生成代谢的疾病，就意味着血液中的营养物质经常处于不足的情况，因此血液的渗透压就会偏低，这会导致身体细胞内多余的水分无法顺利扩散出来而滞留在细胞内，这种病里状态就是胡老所说的「血虚水盛」，当归芍药散正是为此而设的。

所以如果同学是胡老忠实的粉丝的话，你就会发现在慢性肝炎、慢性肾炎，乃至红斑性狼疮…等等疾病，胡老都曾使用过这个合方来治疗的医案。这个合方组合十分重要，是胡老了不起的发现之一，对于现代许多的慢性疾病特别有效，非常值得同学们好好去学习、体会。

以上就是史丹利对于厥阴病的个人体会，分享给有兴趣学习的同学。

杏林布医书生

谢谢分享！非常赞同作者的观点~。最近刚好在研究胡老医案。发现胡老使用柴胡桂枝干姜汤时候往往与148条所述症候群极其吻合。无独有偶，日本汉方界运用柴胡桂枝干姜汤多以胸腹中悸动为主症，但病人多身体虚弱羸瘦，很多亦呈现出该条所提症状。愚以为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当为小柴胡汤证之津液更虚者，然与小建中汤相比，又偏实。故柴胡桂枝干姜汤乃少阳与厥阴之交界方也，或者说柴胡桂枝干姜汤的方证状态为少阳渐入厥阴的一个病理态。

coorus

从少阳病推测厥阴病的思路是对的，但脉弦细只是小柴胡汤证的脉象中的一种，津液（阴液）少也不是少阳病的特点，阴病、阳病是以阳气强弱分，与阴液无关。
简单说，阳明病是干热病，少阳病则是湿热病，黄芩是少阳主药，柴胡证是少阳病的特殊形式，所以厥阴病应当是半表半里的阴寒湿证，细辛主之。当然，厥阴病也可以伴随有阴液不足的情况，如少阳病有大柴胡汤，既用柴、芩，又用大枣；相应的，当归四逆汤证可以理解为厥阴病伴随阴不足的情况，既用细辛，又用当归、大枣。
目前普遍把柴胡桂枝干姜汤作为厥阴病主方，与少阳病一样使用柴、芩，从药物组成上来说，也是不符合阴阳对应的，太阳之桂枝/少阴之附子、阳明之石膏/太阴之干姜，到了少阳/厥阴，却是柴芩对柴芩，怎能成其为厥阴病？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实为太阳、少阳、太阴合病之方。

coorus

另一个问题是29、30条是完全错误的，从头错到尾，恢复津液（此处指阳气、卫气），用干姜甘草汤是不行的，必须用附子。

衡阳唐亚军

coorus 发表于 2022-2-21 10:41
从少阳病推测厥阴病的思路是对的，但脉弦细只是小柴胡汤证的脉象中的一种，津液（阴液）少也不是少阳病的特 ...

赞成。因为厥阴病，所以从少阳推厥阴是正确的。不能只仅于条文的理解。

衡阳唐亚军

柴胡汤：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人参三两     半夏半升洗      甘草三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柴胡桂枝汤：
      柴胡四两  黄芩一两半   人参一两半  半夏二合半洗    甘草一两炙  生姜一两半切 大枣六枚擘++桂枝一两半去皮  芍药一两半

柴胡桂枝干姜汤：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干姜二两   栝楼根四两   牡蛎二两熬  

      
      
      条文：
      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
      
       这一条论述因伤寒误治而导致的邪传少阳。也可以是从太阳经而来，表有未解，邪已达少阳之里。
      “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表有寒，里有寒热往来，且夹有小饮，阴津有受伤，正气不足。怎么办？”
        用小柴胡汤解少阳，加桂枝、干姜暖身去寒因。
        用干姜，而不用生姜。是寒邪对胃也有了一些刺激和影响。条文中“但头汗出”和“心烦者”，隐喻阳明胃受到了影响。
        用瓜蒌根即天花粉，能生津液、化小饮，去痰积。牡蛎咸能软坚，配合柴胡能消胁下之痞硬，也能去痰。所以半夏可有可无。 寒热往来，必生痰积。少阳病中，一定要多思考痰症，虽然有时不一定会有明显症状。特别是那些原来身体就有身体笨拙，体胖藏湿，我们就虚胖子的人。这个胖可能不是脂肪，而是积痰堆积。
       这里没有大枣，有人认为是考虑大枣过于滋滞，不利清和。其实，阴液有损时，加也是可以的。
        柴胡桂枝干姜汤能治寒热往来少阳病。是阳性有热的寒象，不是阳虚的寒象。所以仍是少阳类的病。
         临床上也用来治寒热往来的寒性疟。
        服柴胡桂枝干姜汤，会出现“初服微烦”现象，这个反应是正常的。“复服，汗出便愈”。不要担心，汗出来了，说明是正胜邪出了，病也就好了。  《伤寒论》常以“汗出便愈”说明病愈。临床上不能机械认识，病人也可能不汗而愈。
        


      

      

c19751118

少喝水大夫 发表于 2022-2-20 16:26
胡老没说柴胡桂姜汤是厥阴病方。这观点是冯老说的。
这观点不对。

的确胡老没说，但仔细推敲，个人冯老说得有道理。

c19751118

杏林布医书生 发表于 2022-2-20 22:07
谢谢分享！非常赞同作者的观点~。最近刚好在研究胡老医案。发现胡老使用柴胡桂枝干姜汤时候往往与148条所述 ...

個人覺得小建中湯比起柴胡桂枝乾薑湯更偏向陽證。
小建中湯用於裡陽虛證，而不是裡陰虛證（這時候用六經辨證不好說明）。
仲景說：「太陰為病，脈弱，其人續自便利，設當行大黃、芍藥者，宜減之。以其人胃氣弱，易動故也。」
所以太陰病是不可以用小建中湯的，所以其實柴胡桂枝乾薑湯比較偏陰證，但因為病位不同就沒有比較性了。
供您參考。

c19751118

coorus 发表于 2022-2-21 10:53
另一个问题是29、30条是完全错误的，从头错到尾，恢复津液（此处指阳气、卫气），用干姜甘草汤是不行的，必 ...

阳气与阴液是虚假的名称，您不要纠结在这上面可能更能看见不一样的伤寒论。
个人以为分成阳气与阴液是医经家的思想，而非经方家的思想。说穿了阳气，主要就是血液中的所携带新陈代谢产生出来的热，用来维持体温，而阴液就是血液中的营养物质，这二者其实是同一本体的二种特性。
阳证与阴证就只是患者在生病时，血容量的多寡的差异，仅此而已，并没有太过神秘之处。
用这种观点去看伤寒论就会发现每一条条文都是活生生的医案，而我也因此读懂了29、30条，这对于我的临床看诊时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这是我个人理解伤寒论的方式，供您参考。

coorus

c19751118 发表于 2022-2-23 15:38
阳气与阴液是虚假的名称，您不要纠结在这上面可能更能看见不一样的伤寒论。
个人以为分成阳气与阴液是医 ...

“阳气，主要就是血液中的所携带新陈代谢产生出来的热，用来维持体温，而阴液就是血液中的营养物质，这二者其实是同一本体的二种特性。”您这个说法跟我的认识是完全一致的，不知为何就变成“阳证与阴证就只是患者在生病时，血容量的多寡的差异”了呢？比如太阳病有太阳伤寒、太阳中风，它们的区别可以说是血容量的多寡，按仲景的说法，后者是“荣弱卫强”，相应的，脉有紧缓之分，但两者却同为阳证（太阳病）。

c19751118

coorus 发表于 2022-2-23 18:07
“阳气，主要就是血液中的所携带新陈代谢产生出来的热，用来维持体温，而阴液就是血液中的营养物质，这二 ...

因为血容量多寡的差异是相对性的。
比如太阳伤寒的脉是浮紧、太阳中风的脉是浮缓，血管充实的程度说明了血容量的差异。这也是因为伤寒不出汗、中风汗出的缘故。
再如少阴病的脉微细，血容量相比于太阳中风又更少了，不但出不了汗，而且也影响到大脑运作，所以连早上都会一直想睡觉。
所以整合以上三者，可知血容量的多寡是：太阳伤寒＞太阳中风＞少阴病，但太阳中风与少阴病之间的血容量已经有根本上的差异，所以治法上就不一样。
因此，就整体上来说，阳证与阴证的差异就是在血容量上，当血容量低到某个程度的时候（每个人都不一样），症状表现就会出现阴证，比如四肢末梢循环减弱、变得非常怕冷、只想喝热水…等等。
也因此可以得知根本没有「真寒假热」这回事，因为在这个时刻，血容量恰巧处在阳证与阴证的交界点。
这是我目前对此的认识，供您参考。

杏林布医书生

c19751118 发表于 2022-2-23 15:23
個人覺得小建中湯比起柴胡桂枝乾薑湯更偏向陽證。
小建中湯用於裡陽虛證，而不是裡陰虛證（這時候用六經辨 ...

感谢赐教~